记得那年中秋夜
1993年9月,市总工会组织教育系统30多位老教师赴北戴河疗养,我作为疗养团的一员,有机会在可爱的首都北京作暂短的逗留,在北京留下了我生命旅程上难忘的一页。
从北戴河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是9月30日(农历八月十五)正好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国庆前夜是中秋,这真是难遇上的好日子,又恰巧在北京过中秋节,真是“三喜临门”!不用说我们这一群“老园丁”有多高兴了。白天,我们兴高采烈地游览了八达岭长城,心中回荡着一种自豪、壮阔、奋进的感情,久久不能平静。晚上九时许,我们在住地不远的街心花圃草坪上开了个别开生面的中秋赏月晚会。
黛蓝色的天空挂着一轮圆月,银光倾泻,映照着花圃上盛开的黄菊花,微风轻拂,一阵阵幽香弥散在空间。多少年来,我们这些老教师每当中秋佳节,大都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赏月,享受着合家团聚的天伦之乐。可今晚,却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在外地过中秋节,理应会眷念家乡的亲人吧?然而,大家没有半点遗憾,心中正涌动着一股幸福的暖流。团长,市教研室主任老谭同志宣布赏月晚会开始,他笑容可掬的对大家说:“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国家教委一位领导同志知道有30多位广西老教师在北京过中秋节,特意给大家写了封慰问信,并送来了4盒月饼……”顿时,会场沸腾起来了,掌声、欢呼声打断了团长的说话,欣喜的笑容飞上了每个老教师的脸上。这个意外的消息令大家十分感动。日理万机的领导同志偶然听到了我们这个小小的疗养团,便在佳节送上这份厚重的的礼物,这真体现党和政府对我们老教师的关心啊!怎不使大家兴奋激动呢?
团长提高嗓子继续说“这位领导同志还特意抄了苏东坡的《中秋词》给我们,以表示对大家节日的问候……”接着,团长让我朗读中秋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霎时,整个花圃都静下来了,大家静静地听我的朗读,面对着皎洁的月光,宁馨的菊花,仿佛都在细细的咀嚼着,沉浸在词的意境之中。那撩人心弦的多情的月光,会引发人们多少思绪啊!诗人的情思,转抄者情意,听者此时此刻的思绪,这里包含多少丰富的内涵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当我用缓慢的语气结束朗读时,少顷,大家才从词的意境中苏醒过来,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不知是我的深情的朗读声,还是大家清脆的掌声,把过路的香港同胞吸引过来了,他们恳切地要求参加我们的赏月晚会。同是中华民族子孙,同是在祖国的首都过中秋,“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吧嘛!团长带头鼓掌高声说:“欢迎香港同胞与我们同欢同乐,共庆中秋!”又是一阵掌声。这时,已经有几位女老师把国家教委领导送的月饼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分发给大家品尝。一位香港同胞拿出一盒月饼说:“请大家品尝我们香港的月饼!”话音未落,一位女教师又高声说道:“这里还有梧州月饼呢!”于是,北京的月饼、香港的月饼、梧州的月饼,大家兴高采烈地品尝着,回味着,谈论着,唱支歌,讲个笑话,说得舒心写意,笑得前仰后合,大家庭的融洽,手足情谊的无间,使晚会流动着热烈、欢乐、祥和的暖流。
“请香港同胞表演个节目!”不知是谁的提议,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对青年男女香港同胞,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用广州话唱了一首《万水千山总是情》。听得出来,他们虽不是专业歌手,但唱得很认真,感情很投入,那悠扬柔美的歌声似乎真的跨越了万水千山,带来香港人对北京的爱,对祖国的依恋,对内地人的情谊。
“请周小姐跳个舞!”周小姐是疗养院的指导员,这里数她最年轻。十多天来,对我们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料,已经同我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大家一阵比一阵响亮的热烈掌声中,她一蹦一跳的走到草坪中央,扬起了她永远露着笑意的脸庞,然后给大家深情的一鞠躬,跳起了《在北京的金山上》。她身着红色长裙套装,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左右顾盼,一头乌黑的披肩发随着舞步飘飘洒洒,显现出青春的活力,在银色月光的辉映下,她舞步轻盈,有如月里嫦娥,虽然没有音乐伴奏,但有幼儿园陈院长甜美的拟童声伴唱,却增添了周小姐舞姿的动人风采。大家情不自禁地击掌打着节拍,使整个草坪弥漫着热烈、欢乐的气氛,对祖国的爱、对北京的爱、对领袖的爱、对社会主义新生活的爱,汇集在这歌声舞影之中,把小小的赏月晚会推向高潮。
精彩的舞蹈表演结束了,晚会也该结束了,但人们还恋恋不舍,久久不愿离开会场,陶醉在祖国大家庭温馨情意中,要不是主持人提醒大家明天凌晨3点到天安门参加升旗仪式,劝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我们这一群“老园丁”真会将赏月晚会开到天亮哩。北京的中秋夜真美,真富有诗意!
附注原文在94年发表时题为《在北京过中秋节》。光阴似箭,不知不觉过去了20多年,祖国大地已经发生了巨变,人民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然在北京过中秋节那难忘的一夜还篆刻我的心上。真怀念那一夜共赏明月的老老师和朋友们,你们还好吗?今年中秋在哪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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