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9月10日摄于长城）
年阳历9月10日教师节这天，我这个带有“三分流气，四分匪气，五分书生气”的文学青年鲁孟陶，伙同狐朋狗友——兢兢业业的教学能手但下了岗的人民教师——刘二羔前往世界第八大奇迹中国长城，寻求了一番刺激。
这天的一大清早，眼睛还没有睁开的时候，刘二羔就对我说：“唉，去年的今天我们还发了五百块钱哩！”
我说：“别想了，你都下岗了，谁还给你钱！今天我带你去长城吧。”
刘二羔说：“好，去，去，妈的长城不是古代抵御匈奴等外族入侵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吗，咱就不买门票走大门，看看它到底是怎么不可逾越的，能不能抵得住咱俩？”
我笑笑说：“没想到下了岗的人民教师还这么有气魄！”
其实，我提议去长城还有别的原因。我曾听说文学青年来北京要做三件事，即“去长城，吃烤鸭，见敬泽”，作为文学青年，我来北京也快两年了，没去过长城，没吃过烤鸭，也没见过李敬泽，心中总感觉是个遗憾，我想逐步把这三件事办了，了却心中遗憾。现今，决定好了，我和刘二羔的意见又达成了一致，于是就马上穿衣服，速速前往长城。
我们就在居住地清河南镇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2.5升的一大瓶可口可乐和两袋面包，然后到清河南镇车站乘坐路公交车，在沙河车站再转乘路快车，听人家说路快车到长城。
在路公交车上，刘二羔问我：“老大，要是咱爬不上去怎么办？”
我一听他这话就烦了，不耐烦的对他说：“你刚才的气魄哪里去了？爬不上去也得爬上去！你要是不敢去你现在就下车回去吧，我自己去。”我的声音很大，我就是要给自己壮壮胆，也给他壮壮胆。我还想告诉全世界的人，我们爬长城是去翻长城的墙去，不仅仅是旅游观光。我说了这话也是让自己没有退路，大话都说了，到时候我要是主动退缩，那多没面子。
刘二羔听了我的话好像有点不屑地说：“谁怕谁！只要你能爬得上去，我就能爬得上去。”
我们就不说话了。在沙河车站从路车下来，转乘路快车，这些都很顺利，基本上都是接着进行。没想到路快车的终点站竟是昌平北站，不到长城。我们傻眼了，不知道怎么走了，于是临下车的时候，我们问路快车的售票员怎么去长城，她告诉我们说坐。我们下了路快车正好看到路车驶来，我们俩万分高兴，心想，还真顺利。谁知这辆的司机说不去长城，我们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快车的售票员骗我们了呢。
正在我们俩傻傻的站在站牌那儿无所适从的时候，在一旁揽生意的一辆黑出租车司机给我们俩说：“路车多了，这儿的路车不到长城。”
我问：“那哪儿的路车到长城？”
黑出租车司机对我们说：“在西关环岛那儿有，我拉你们去，你俩十块钱。”
我说：“大哥，你知道我们去长城干什么去吗，我们是爬长城的墙，不是买票，我们没钱。”
黑出租司机说：“那没办法了。”
我对司机说这些话，其实并没有意义，人家才不管我们怎么去长城呢，人家就是想拉我们到西关环岛挣十块钱。我之所以说这些话，也是有原因的，我们不怕别人知道，我们就是想让人家都知道，我们是去翻长城的墙去的，看似有点傻B味道，其实我们还是让自己无路可退。话都说了，不敢也得敢了，退缩的话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打吗。我曾在马原的《阅读大师》一书中看到过这样的例子，马原是以马尔克斯的《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和中国导演李少红导演的《血色清晨》为例讲的，这篇小说和这部电影有很大的相似之处，都是两个人大肆吵闹得要去杀一个人，弄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们要去杀一个人，把整件事弄得沸沸扬扬，看热闹的人越多，他们两个越来劲。马原说“我不能在一件事先要大肆张扬的杀人事件中看到杀人者内心的坚决和义无反顾，我看到反顾，我看到的反而是怯懦。”我同意马原的看法，但我们俩不是有怯懦，而是怕自己会怯懦，所以大肆宣扬，逼得自己没法反顾。所以在那儿等车的时候，有好多黑出租车司机问我们是去长城吗，有的要送我们到西关环岛，有的要送我们直接到长城，我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我们不是去爬长城，我们是翻长城的墙去，不是买票，我们没有钱。”没有钱当然坐不起车了，那些黑出车司机就不理我们了，其实我们身上还是有不少钱的，打个车，买张门票还是绰绰有余。
我们没有坐出租车，而是坐一辆路车到了西关环岛。在西关环岛转路车的时候，我们遇到两位女子，一高一矮，高的长得漂亮，矮的长得一般，她们俩也是去长城的。我们是下了路车到路车的站牌的路上认识的。下了路车，又有黑出租问我们是不是去长城的，我们说是，他就要拉我们去，我们说不坐出租车，他说便宜，还有两女的呢，我们俩就看到了她们俩。当时我们一看是俩女的，就私下立叽咕了一下，一致认为和两个女的一块爬长城也不错，一块坐车加深认识到时候就一块爬，并且决定了我要那个高个子长得漂亮的，刘二羔要那个矮个子长得也一般的。但是当我们四人都坐到出租车上的时候，感觉这个黑出租车不保险，就相互递换了一个眼神，下车不坐了，还是坐吧。因为同坐了一小会儿车，就认识了，下了车等的时候就开始聊起来了，都说是第一次爬长城，不熟悉路形，让出租车给骗了，拉不到地方就麻烦了，还说一块去吧，一块去也不错。真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爬长城也是。说白了自古及今做什么事情如果少了女人就感觉不是那么完美，包括写小说也是。你看看现在的小说，哪一篇里面能少了女人呢，就是在我现在写的这篇小说里，如果没有遇到的这两位女子，估计读者看起来就会没劲，两个傻B青年翻个长城的墙能有什么意思呢。现在就不同了，读者看着看着看到有女人出现了，就会有兴趣看下去，心里没准还会有疑问，这两个男的和这两个女的到底会怎么搭伴爬长城，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一些什么故事呢，特别是还有些读者喜欢看男女之间的精彩镜头床上戏。说实话，我们俩真想和这两个女的一块把长城给爬了，我们不是分好了我要个子高的刘二羔要个子矮的了吗。如果爬完长城那高个女子非要和我交个朋友留个电话，估计我也会考虑考虑的。真的，漂亮的女人难以让人说出拒绝的话。在路车上，我们四人还挤在一块了呢。我和刘二羔窃喜，都认为我们是命犯桃花了。刘二羔还小声对我说：“老大，给你个好的你可要把握好了，你水平不行的话就让给我。”我说：“你给我滚！”在车上我们俩和两位女子也说了几句话，不过我不想骗读者朋友，也不愿意虚构一些没影的事来让你们抱着极大的希望等着看精彩镜头床上戏，结果却是失望至极骂我不是东西竟然骗人，所以现在有必要把话先给亲爱的读者们挑明，你们期望的我们俩和她们俩的精彩镜头一点都没有，也可以说我们俩和她们俩的故事到此也快完了，真的，谁骗人谁是小狗。唉，说来真是窝囊。事情是这样的，在公交车上，那个矮个女子接了一个电话，用的是方言，一用方言不要紧，被她附近的一个男的听出来了，当矮个女子打完电话，那个男的就和她聊起来了。原来她们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们虽未眼泪汪汪，但是聊得很热乎，以至于下车的时候，把我和刘二羔闪到一边去了。高个女子虽然未插嘴，但是她和矮个女子一块走，于是我和刘二羔的美梦就破灭了。我们俩把那个男的痛恨极了，甚至想要追过去揍他一顿。但，毕竟刘二羔是人民教师，虽然下岗了，但是还保留着为人师表的高风亮节，不至于去做流氓。我呢，虽说是带有三分流气四分匪气，毕竟还有五分书生气，也做不了流氓，于是就放那小子一马。把人家是放了，刘二羔却不放过我了，说我太笨，把高个女人让给我，我却把握不好，白白的错过一个好机会。我当仁不让，说都是你的矮个女人惹的祸，你管好你的矮个女人啥事都没有了。彼此都不服气。彼此也都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了。
不甘心就得想办法把那两个女人挣过来，在这一点上我们的意见又达成了一致。真可谓是男盗女娼一唱一和，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我们俩就在长城的八达岭城门下等她们两个，这是她们的必经之地。我们拿出可乐开始喝，拿出面包开始吃，边吃边喝边搜寻二位女子的倩影。吃饱了，喝足了，还是没看见，于是就接着抽烟，抽着烟死盯着进口。连抽三支也没有看见。心想，完了，完了，人家肯定过去了。刘二羔这时候把第三支烟把头一扔，对我说：“你知道人家为啥不和咱俩一块爬长城不，就是因为你嗷嗷叫着要翻墙，你想想人家把咱当成啥人了，流氓，土匪，人家还敢和咱一块爬不？！”我反驳他：“亏得你还记得咱是来干啥的，咱不是来和女人游玩的，不是为了泡女人来的，咱来是看看长城有多高，看看咱能不能翻得过去！”我这一句话起了作用，刘二羔也不再反驳了，仿佛我们刚才偏离了主题，没抓住重点，现在终于抓住重点走到正道上来了。
不过这个刘二羔也不甘心被我驳得哑口无言，虽无理可争，可他非要有理没理争三分，还是要说两句。刘二羔说：“那你还在这儿坐着看啥，还不快去察看地形。”我说：“走，去踩踩点。”
我们两个围着八达岭长城的大门口转了几圈，发现这长城真不愧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太高大，太雄伟了，就算是练有壁虎神功，也难攀爬上去，因为那一块一块的大石头之间的缝隙几乎被抹平了，手指头根本抠不住。我们接着找可以翻越过去的地方，向两边各走了一二里路，也没有发现可以翻越过去的地方。有一处地方如果拿着鹰勾，差不多能翻过去，我这样一说，刘二羔说，你竟说废话。
我们找来找去耗费体力不少，心有些恢了，一路上两人嗷嗷叫着要翻长城的墙，可看到长城的高大雄伟又埋怨自己没扎翅膀，翻不过去呀，多丢人，话说绝了，把自己的退路都封死了怎么退。尽管听到我们要翻长城墙的人并不认识我们两个，有可能现在已经把我们俩给忘了，我们俩个谁都不对外人说，那些认识我们的人也不知道我们俩说过大话，要翻长城的墙，也就不会嘲笑我们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我们俩内心里也过意不去呀，我们不甘心呀。
不甘心就再找。再精密的科学测量都有可能存在误差，防守再严密的边防都有可能存在漏洞，美国的太空雷达还存在盲区呢，我们就不相信，长城就没有盲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不想硬碰硬翻高墙了，开始把目标锁定在寻找盲区上。在盲区翻上城墙也算是翻过城墙了，在心里也能自己安慰自己一下了。
苦心人天不负，我们找到了盲区。尽管那里有很多游客，也有可能有长城管理处的值班人员，但是，那里的城墙矮呀，才三米多点。我对刘二羔说，咱们就在这里爬了，你没问题吧。刘二羔说，只要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我说好，看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我们都向四周看了一下，没有看到特别可疑的人。我说我先上了。刘二羔说好。我便助跑两步，一耸身，抓住了墙的上沿，我的腿又蹬达俩下，就已经翻过去了。
原来如此简单。感觉不过尔尔。刺激性少了一些。即便我现在把这一段写进小说也感觉没有什么悬念，写得也有些平淡，很难勾起读者的兴趣。按写小说的常理，我应该写怎么差一点脚不蹬空，或者说耸身往上跃的时候第一次差二厘八毫，第二次够到了但没抓牢滑手了，第三次狠了狠劲终于抓住了翻了上去，这样才能突出我翻墙的艰难性，还能突出我的意志力坚强，敢于克服困难，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但是，我翻墙就是那么简单，一耸身，蹬两下，如此而已。我也感觉很乏味呀。可我又不甘心这么乏味。我给我自己找了一些刺激，让我的翻墙多少显得不那么乏味。也让读者朋友看起来也有看头。
在我攀上墙的时候，我看到大约一百米处有人在看我，并向我走来，我知道那是游客，人家看我是因为好奇看我翻墙，也并非是向我走来，而是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但是我为了寻求一些刺激，便把他假想为长城旅游管理处的人，假想他们发现我翻墙了，正过来抓我。我怎么能让他们抓住，我得跑呀。于是我撒腿就跑。我跑得很快，但是我又表现的不是在逃跑，我不往后看一眼，总是试图往前看得更远，好像有个朋友在前面，我去追他。可以说是心里急迫但又不惊慌失措，也不失稳重，绝对不能像街头小混混打了架狼狈逃窜那样。我跑着跑着突然想到和我一块来的刘二羔，我怎么把我的狐朋狗友给忘了呢，不知道他翻上墙了没有，是不是看我那么迅速得跑他以为我真的是被人发现了。我怎么只顾自己玩刺激把他给忘了呢，至少也得等他翻上了墙再玩这些游戏。我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办呢，既然游戏已经开始，那就接着玩吧，不妨把刘二羔也拉进来一块玩。我想把他拉进来肯定更好玩。于是我打电话问他，刘二羔你在哪儿？上来了吗？他说他还在原地，尚未翻墙。我说你一定要小心呀，我已被人发现，正在被追踪，现在还不知是否能安全脱身。他说那他怎么办。我说要不你就买票吧，安全第一，毕竟你翻墙水平也有限。我知道他不会买票的，你想想我们俩一块去长城，还是他提议要翻墙上去，结果我翻上来了，他却是买门票进来的，他好意思这样做吗，如果我们那些兄弟都知道了刘二羔没用爬不上来城墙，他将有何面目示人。没想到这家伙却问我买几张票，怎么回事，抓到吗。他怎么这么问，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以为他会说死也不买票，碰破头也要爬上去呢。竟然还问我买几张，还用说吗，要买的话买你那一张就可以了，我上来了还用买票吗？真笨！可我转念一想，是不是我表演得太像了，刘二羔真的以为我将会被抓，故买两张票上去解救我。这个傻子刘二羔！怎么会这么不长脑子，难道我表演得真的很像吗。我还真没发现我有表演天赋呢。我怕他真的买两张票，花冤枉钱，赶紧告诉他，要买你就买你自己一样，不用买我的。他说既然没被抓住我也翻墙上去，你过来把包拿上去，我找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可以爬上去。我说我正在被追踪，走了那么远了，怎么回去拿包？你不是很强壮吗，你背着爬上来不就行了吗。他说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我说好的，我等你。我们结束通话。
我接着跑，跑到了人多的地方，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就可以来个鱼目混珠，追我的人就不会认出我是翻墙的那一个了。在人多的地方，我佯装镇定，慢步向前走。这个时候，我好似完全进入了表演状态，因为我已无法分清我是在做游戏寻求刺激还是真的被人家追踪，好的演员演电影也就是达到我这种状态呗。我具备了一个好演员的某些素质，这是我以前所未曾发觉到的。
我接着往前走，走过一个向下走的窄窄的长长的台阶，发现旁边有一条小土路，在这条小土路上有几个人在休息，我感觉自己这一阵子折腾得也有点累了，就没有接着往前走，到这条小路上来休息了。我也想在这儿等一会儿刘二羔，别把他落得太远了，一会儿他再找不到我。
我先是靠着一棵树倚着，感觉不是太舒服，然后就向旁边休息的人要了一张报纸，垫在地上坐着，欣赏着连绵起伏的万里长城。遗憾的是我不会作诗，只会感叹：啊，万里长城，你就像我的裤腰带，掉进了一片绿的海洋里，我将怎么把你捡起来呢？
可是，我并没有陶醉在对万里长城的欣赏里，我口渴了，我想起了临来前买的百事可乐，又想起了背着可乐的刘二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翻上来了吗，快点来给我送可乐喝。于是我给他打电话，问他翻上来了吗？他说翻上来了。我说你走快点，小心被人跟上。他问我在那儿。我说我还在继续前行，也不知是否甩掉了追我的人。他说我怎么找你。我说你继续往前走就行了，过了一条窄窄的长长的台阶告诉我，到时候我能看得到你。他说好的。
我挂了电话就想笑，这个刘二羔，还以为一切都是真的呢。我本想把这游戏结束，看刘二羔还在云里雾里，我又来了兴致，决定把这个游戏再玩会儿。虽然我在休息，但是我估计刘二羔肯定在心神不定地往我这儿赶。呵呵，这样爬长城才有意思嘛，只会在长城上三散散步有啥意思。
我又等了一会儿，刚才的一身汗水全都下去了，我估算着这个时候刘二羔也快来到这儿了。我正这样想的时候，刘二羔把电话打过来了，他说他正在下窄窄的长长的台阶。我往那台阶那儿一看，正看见刘二羔打着手机下台阶呢。于是我说好，我已经看见你，你继续往前走，别回头，有人跟着你。他真的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了。看他走了一小段距离了，我就跟了上去。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着他。读者朋友们或许在电视电影上常看到便衣警察跟踪罪犯或者国民党特务跟踪地下党的镜头，有时还会配上比较恐怖比较惊险的音乐，来让故事情节更加紧张。可以说，我和刘二羔也在扮演着这样两个人，只不过没有配上音乐罢了。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跟着电视电影上的那些学的，看看那样到底有多好玩。我边跟踪边装作一个若无其事的游客，一会儿走走，一会儿停停，一会儿东看看西瞧瞧，完全像是一个职业化的高水平的特务。读者朋友不知这时发现没有，我的角色已经转变了，我刚才还在表演一个被跟踪者，现在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跟踪者。这就是写小说，全看作者怎样变化笔墨了，人物的命运角色全靠作者的一支笔来掌握，在作者的虚构故事里他就有这个权利，看你有用的话即使让你历尽万难也不会让你死，如果你没用了的话即使万世太平他也会一笔把你抹掉，何况一个被跟踪者到跟踪者的角色转换，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跟着刘二羔，大约走了三四百米，把跟踪的滋味尝到了，也更口渴了，就不想和他这样玩了，于是走到他身后，紧跟着他，我想他只要不是胆小鬼就会回头看一眼紧跟着他的是谁。他当然不是胆小鬼，敢翻长城的刘二羔能是胆小鬼吗。他回头一看是我，说你这家伙比兔子跑得还快，你跑这么快干啥。我说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他说有你个头。我说刘二羔你别说那么多了，可乐呢。他说他扔了，翻墙的时候背着那么沉，你又跑那么快，不然扔上去你拿着，我自己背着包怎么好翻，一瓶可乐才值几个钱，翻不上去再买门票就丢大人了。我说真的假的，是不是你自己喝光了？他说你傻呀，你想想我的肚子有那么大吗，能装得下那么多吗，剩的那些还得有三四斤重。看样子他真是扔了，这个刘二羔，真是气死我了，于是我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多背三四斤可乐就爬不上来了。他反驳我，说你厉害你还跑啥，比兔子跑得还快。我说我在寻求刺激，给你玩游戏。他说你到底是玩游戏还是真跑？我说我的表演天赋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们争着争着，到了好汉坡，这个名字大约出自毛泽东的“不到长城非好汉”一句诗。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在那儿齐声朗诵“我是好汉”，还表现出自己真的是英雄的样子。我和刘二羔听到，看到，暗自嘲笑：好汉好汉，谁是好汉？花五十块钱爬上来算什么好汉？我们才是真正的好汉！
我们一嘲笑别人，两个人的距离就拉近了，好像国共两党达成了统一战线，当然也不争了，再说了好汉哪有总是争的。不争就只好看风景了，长城是雄伟，是壮观，可是爬上去踩在脚下，除了感叹几句也实在没啥，估计把这感叹写成文字的不下于千万人，在这里我再把它形诸于文字写进这篇小说里，估计读者看起来会更没劲，更何况我也不善于写风景，把长城的壮观雄伟也写得好不到哪里去，还有可能成为我这篇小说的败笔。写小说就有这么一种情况，写自己熟悉的，写自己擅长的，万一碰到自己不熟悉不擅长的又必写不可的，可以想方设法用别的描写把它一笔带过。其实，我们爬长城，我完全可以写成一篇写景抒情散文，但是写景是我的弱项，我就不写散文了，于是就写了这篇小说。
我不擅于写景，但是美景还是要看的，顺便还要拍几张照片，以后让我儿子看看他爹当年是以怎样的一种气魄翻越长城的，是怎样在长城上寻求刺激的。
我们身强力壮，很快把长城上该看的都看了，都要下去了，心中有一丝不甘，因为还有些东西没有看到，那就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女子。如果写小说，就应该弄一些巧合，虚构一下我们俩和她们俩怎么机缘巧合的又遇上了，比如我和刘二羔想找个人照合影，谁知找了一个拿了相机一递，发现原来是她们俩。呵呵，可惜巧合只会出现在小说电影故事里，现实中巧合实在太少太少了，毕竟世界太大太大了。但是那段游览的长城并不长，我们逛了一圈，怎么也没看到她们呢，心中不免纳闷。如果看到了，想说上两句话，至少要告诉他们，我们顺利翻越长城成功了。但是，直到下去，终未看到。遗憾遗憾。
我们从墙上翻过去，从大门口光明正大的出来，心中感叹：从门口进去和翻墙进去爬长城的感受肯定不一样，如果我们买了票从门口进去，估计我们会后悔。那样是一点意思也没有的呀，更不用说体现我们的豪情与气魄了。
走出大门，我们又回到翻墙的地方，看了看，一看那地方翻墙确实有危险，那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众人皆可看见的地方，还有那墙三米多高，当时怎么那么简单就翻上去了呢？
看了我翻墙的地方，刘二羔又带我到他翻墙的地方去看看，他那个地方比我的地方稍隐蔽一些，但是比我的地方好像高出一二十厘米，刘二羔很自豪地说：“老大，看，比你那还高这么多兄弟我是怎么翻过去的，兄弟我也不是只会说几句大话的人，本事在那儿摆着呢。”
我说：“你还有脸说哩，就高那么一点点，把可乐都给扔了。哼！”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了，开始抽烟，边抽边打算比一比，我在他那个地方翻墙，他在我那个地方翻墙，看看到底谁的速度快？
年11月6日
于北京清河
年9月10日，我和朋友爬长城，后来就有了这篇小说。10年过去，怀念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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