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长城曾见证过许多激烈的战斗。而今天,这座御敌屏障只是一个巨大的文物。
时光荏苒,一个好战而敌对的民族再一次兵临城下,向中国派来了成千上万的士兵。他们云集于此,志在跨越长城,获取征服这一伟大防御工事的荣耀。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正是这一道巨大的人工屏障,保护着华北和中原地区密集的人口、富饶的城市和辽阔的平原,使之免受来自蒙古草原和满洲平原的外族入侵。
长城最早修筑于冷兵器时代,那时对阵的双方经常使用肉搏战。守城的一方占据优势,并使用弓箭,而攻城的一方使用剑和长矛。几百年来,对于那些觊觎南方富饶城市的掠夺者们来说,长城是他们的绊脚石。只有当中国的中央政权出现动摇时,北方的流牧民族才有机会突破障碍,向南进军。
在模糊的历史记载中,中国皇帝曾经在北方的边界上构筑了许多小的防御工事。而公元前年,秦始皇将这些小的防御工事扩大、整合、重建,修筑了长城。许多政治犯、罪犯和征召的劳工被一同送往北方,参与建造这项巨大的工程。有传言说,在长城修好之前,就有成千上万的修筑者死去,他们被填埋进了长城的工事中。所以,长城也有“史上最长坟墓”之称。
东起直隶湾的山海关,西至甘肃省的嘉峪关,长城的直线长度为英里。然而,由于大量城墙依山起伏而建,险要处还修筑了多处悬臂和要塞,大大增加了长城的实际长度。特别是在临近长城的每一个重要关隘、商道和城市,都修筑了附属的城墙与长城连成一体。如果把这些都计算在内,长城的总长度大约为英里,相当于纽约到盐湖城的距离。
实际上,长城由两道用砖石和灰浆混合修筑的墙体构成,两墙之间填充夯土,顶部铺有大花岗岩石块。长城底部的厚度为25英尺,平均高度为20英尺,但个别地方有30英尺。作为御敌工事,沿线设置了瞭望塔,两塔之间的距离为到码不等。
中国的长城是世界工程史上的壮举,也是人类最伟大的建筑工程之一。据说长城是地球上唯一可以从太空上肉眼看到的人工建筑。自秦始皇以后,长城的命运随着朝代更迭而变化。当长城年久失修、缺少驻兵,蒙古草原和满洲平原上的游牧民族会骑上快马发动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直到年,蒙古铁骑才攻克重重关隘进入北京,改朝换代。蒙古大汗、元世祖忽必烈击败南宋军队,建立了元朝,但53年后就被汉人统治的明朝取代了。
明朝历时年,直到好战的游牧部落再次聚集长城脚下,威胁南进。满族头领努尔哈赤进攻山海关遭到阻挡。然而中国爆发内乱,镇守山海关的将军投降打开长城使清军长驱直入,建立了清朝。清朝从年延续至年被辛亥革命推翻。
清王朝被推翻,以及连年内战与纷争,使长城从保卫帝国的军事屏障转变成为单纯的地理标志。推翻清朝的革命力量实际上来自于中国的南方,以广州为中心。然而对于来自南方的革命,朝廷并没有一堵长城可以用来抵御连战连捷的叛军的进攻。很多年以来,长城被用作省级行政区域的界线。在数不清的内战中,不同的军阀从长城穿进钻出,正如当年蒙古人和满族人对中原的进攻一样。自年革命以后,长城便再没有被地方军阀或中国政府修复过。
日本现代化的军事力量,特别是远程火炮、轰炸机和现代军事战术已将这座曾经坚不可摧的防御工事完全变成吸引游客、历史学家和工程师好奇心的景观。当“九一八事变”后日军进抵长城入海处的山海关时,日本提出的要求之一是由日军驻守这一历史重镇,这项要求获得了中国政府的同意。
年,继攻占热河省首府承德后,日军进抵长城的喜峰口和古北口。装备精良的日军与手持大刀、仅有几挺机枪和几乎没有火炮的中国守军展开血战,并一直打到离北平城仅几英里的地方,随后日军退回长城一线,将这两个著名关隘占领至今。
由日军扶持的自治政府将驻守在长城许多重要关隘的中国政府军赶走。日军迅速夺取了这些关隘,并在长城以北的察哈尔省驻军,保持对长城一线的攻击距离。年7月7日,华北日军与中国军队在卢沟桥爆发冲突,点燃了华北战事的火药桶,并直接导致了当前的局面。很快大批日军从山海关乘火车涌入关内。
尽管中国军队沿平绥铁路的抵抗随着南口的失守而遭受挫折,但日军在长城沿线仍然遭遇到了中国军队的激烈抵抗。当侵略者力图沿大同至太原的公路进入山西省时,他们在雁门关遭遇到中国军队的阻挡。日军在正面强攻失利后发动了一次大胆的侧翼进攻。
今天,驻守长城各个关隘的日军装备精良,拥有新式步枪、新式钢盔和现代化的军事装备。古老的角楼,曾是铠甲明亮手持长矛的兵卒站立的地方,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掩藏在沙袋后面的机关枪,它防止任何人靠近长城。山峦之上曾是哨兵警戒敌军侵犯动向的地方,这时一架巡逻的日本飞机正在察看是否有“土匪”或者游击队集结。
然而,对于熟悉长城的中国乡绅、农民和商人们,他们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各行其是。现在交战双方已把活动重心南移,此间人们已恢复以往的生活。山海关近海的中国渔民开始撒网捕鱼,镇上的商贩也开始向日本士兵和宪兵们出售商品。在火车站站台上值勤的日本哨兵,头戴钢盔手持上了利刀的步枪,正毫无表情地注视着涌入车站的中国农民,就像在长城上一样。这里的长城将翻山越岭,一直延伸到很远的甘肃。
再往西看,景象依旧,不同的是冒着白汽的火车头取代了先前贩运货物的驼队。陡峭山崖背后,是为往返蒙古的商队提供食宿的村庄。当一队日军哨兵走过来与另一队哨兵换岗时,商队的驼夫们正从驼背上卸货,准备安顿好了就吃饭,谈谈当天发生的大事小情。在这个地方,人们从各种角度谈论着从蒙古草原到长城以内发生的种种新闻。
在山谷深处的村庄里,农夫正从田地里回家。他们没有受过教育,也不识字。他们对外部世界以及发生的各种问题不感兴趣,只想在平静之中顺利地种地、收获庄稼。只要不被卷入战争,政府更迭或由日军而不是中国军队驻守长城,对他们都没有什么意义。在他们看来,长城实际上仅是一个文物,一个灿烂的、象征昔日辉煌的文物罢了。
本文摘自《浴火重生:纽约时报中国抗战观察记(-)》,郑曦原著,当代中国出版社,年7月
内容简介:
《浴火重生:纽约时报中国抗战观察记(—)》为“《纽约时报》中国观察记”系列之一,是《纽约时报》年7月至年9月间对华报道的选编。
《纽约时报》年7月至年9月的报道,以西方人的眼光观察和记录了中国抗日战争的这段历史。这些报道和评论不仅反映了战争的惨烈状况和中国人民不屈不挠、浴血奋战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的客观事实,而且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民生等角度反映了当时中国的状况,以及世界人民对中国抗战的支持。其内容丰富、涉及面广,既是一份珍贵的历史资料,又是一部具有独特视角的中国抗战史。
本书被中共中央宣传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列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百种重点图书选题”之一。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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